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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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玲]《赤子》

御影玲王未婚妻第一人称视角,凪玲ONLY,没有凪玲以外的任何感情线

虽然是这样的设定但其实是甜的,通篇都只是为了吐槽御影玲王晕船不自知的直男脑而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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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流社会是横于九成九的人口之上的伊甸园,有着它独立运转的规则,有着它独树一帜的奢靡浮华,身处其中的人仅仅是出生就已经实现了某些人穷尽一生追求的梦想——却也比谁都还要更早就被宣判“梦想”的死刑。女性更是如此。我被允许做梦直至我读懂第一个文字为止。我端坐于天秤之上,被无数人衡量着价值,外表、谈吐、知识、品行、家世……全都会化为价码贴到我的身上,区区数字已经足以代表我这个人的一切。

  

  到最后我以我的“价格”买下了一个婚约。仅仅是把“御影”这个姓氏搬上檯面已经让我的父母欣喜若狂,不断为我在这笔交易之中担当了一个多么成功的筹码而赞叹不已,耳提面命地交代着我往后还该怎么提高自己的身价,好让这份还没能履行的合约始终牢牢把握在手中。毕竟伊甸园需要有亚当才会有夏娃的存在。

  

  我想我应该还能算是幸运的。在亲自跟那个掌控了我往后人生的命运的少年见过面后,不知是否出于安慰自己的心理,我擅自地下了这番结论。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御影玲王有着他背负的姓氏所应有的一切教养与知识,或者说,甚至比他所需要的还要优秀上许多……以至于他也有着这圈子裡所有人都在犯的同一个毛病——自我中心。他没有刻意收敛这份狂妄(事实上,对着求上门来的婚约者又有什么必要收敛呢?),但,或许“年轻”这个分类本身就能够为许多缺点镀上一层温柔,少年的狂妄也能轻易书写成自信而气盛。

  

  他所接受的教育让他必须对他的未婚妻表现出温和体贴的模样,我也表现出相对的温柔娴熟,和恰到好处的倾心,点到即止,我早已在心中排演过无数次,一切理应毫无纰漏。但御影玲王。我把这个名字咬碎在肚子裡。这个已经逐渐令人嫉恨地在心中成为“完美”的代名词的人,希望他哪天能知道,当你把每一件事都做到十全十美,最终只会招来不必要的厌恶。可是对着一个目中无人的人,你又能有什么期待呢?最终我只能庆幸自己遇见他的时候足够年轻,让我们之间的关係没有充斥太多不必要的心机与算计,不需要应付这个被上帝偏心的天之骄子;也庆幸自己遇见他的时候已经足够成熟,让我看得出他那双带笑的眼裡分明没把我放过在裡头,不至于溺死在他这份演得完美过头而让人禁不住就要相信的亲近裡,最终为自己不曾拥有的事物癫狂,招致一无所有的结局。

  

  实在是看过太多与我立场相似的女性落得的这番收场,让我在下意识地浮现的想像中打了个寒颤。果然,还是离御影玲王远一点吧。他骨子裡有着一份连他自己也不知晓的纯真(我不想相信那是刻意为之的,这个可能性让我起了一层疙瘩,但,谁知道呢),让那些理应失真的社交辞令轻易变得真诚,像催眠一样蛊惑人心……于我而言是足以一击致命的毒药。

  

  自幼就订下的婚约并未为我的生活带来太多的改变,直到高中,我很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到了与我的婚约者相同的学校。我们始终在人前保持着相敬如宾的距离,足以表现出我们之间的良好关係,却也不会踰矩到侵犯彼此的空间。在开学的前一天,我们家再次登门寒暄,我抬眼看着御影玲王笑说些什么恭喜我们上了同一所高中的话,我在这阵无谓的客套裡,突然意识到自己该为未来短暂的日子争取些什么,而那对御影玲王来说也没有坏处,不是吗?

  

  “玲王,”我说,试图让自己笑得温和一点,让旁边的大人看不出这边的“年轻爱侣”正打算偷偷密谋些什么,“虽然我们现在已经订了婚约,但在学校裡……把我当做一般同学也可以的。玲王如果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可以不用顾虑我,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喔。在高中的期间。”

  

  意思就是,虽然高中毕业后,大人们大概就会让这场订婚成为定音,但高中三年裡我们就忘掉这件事,你爱干嘛干嘛,找到个看对眼的人要约会就约会去,我们假装不认识彼此就好。当然啦,在大人面前还是得装装样子的。

  

  御影玲王眨了眨眼,儘管明白了我的意思,笑容中却透出些许困惑:“这样吗……?但我目前没有什么非必要去做的事呢。当然了,如果妳坚持这么想的话……我会接受的。”

  

  是啊是啊,我才不管呢。倒是想想我的立场啊,大少爷。我在心裡翻了个白眼。御影玲王这副惯常地把人当白痴的态度要是能收敛一点就更好了。但你总不能一直得寸进尺,对吧?

  

  在白宝的第一年过得十分顺遂。御影玲王遵守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只把我当成普通的同学,像对待其他追逐在他后头的女孩子一样,平等地给予着爱意。但“爱”这个名词一旦带着“平等”的前缀,本来就与它应有的涵义背道而驰,偏他过了这许多年依旧是那个诠释着完美的人,恰到好处地掌控着散播的“希望”的份量。啊——真可怕。

  

  起码这份平等让我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只偶尔假日会受邀去进行作秀一样的约会,仅仅付出这一点代价就能如愿地享受高中三年的自由空气,我觉得很划算。

  

  踏入了二年级,那个不解地说着“没有什么非必要去做的事”的御影玲王,一头栽进了足球的世界。还好我足够温柔体贴,忍住了拿这件事大肆嘲笑他的冲动。事实上我也没立场这么做,真是可惜。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真正见识到了那份我曾只窥见一角就敬而远之的属于御影玲王的感情热度。在这个谁都不会真心实意地投放感情的圈子裡,唯独他依旧愿意为他人不屑一顾的事物燃烧火般的热情。他比谁都更擅长计算,拥有比谁都更出众才华,最终却只用最赤裸的心去碰撞梦想。一无所有依旧选择追梦的人,与生来就拥有一切却愿意抛弃所有追梦的人,哪个更令人敬佩呢。我不知道,想来不论是哪个都是与我无缘的事情。

  

  我想我有一刻甚至是嫉妒他的,比起嫉妒他的才能还要更强烈地,嫉妒着他义无反顾的勇气。

  

  然后他就这样用着这份轻易就能让人灰飞烟灭的热情,送给了另外一个人。

  

  “玲王同学,最近对凪诚士郎也太好了吧?他到底有什么好啊?”

  

  友人对我耳语,话裡话外都是愤愤不平。我耸了耸肩作为回答。我对御影玲王的话题一向不太热衷。不过,如果真的要我发表意见的话,我只想向这位凪同学致上深切的同情。

  

  他的确对他太好了,好得过头了。遵循逻辑去掌控人心的人在顷刻间遇上真正的爱情,或许比起稚子还要更不擅长掌握释放感情的力度。御影玲王太习惯“爱”人让他的爱情表现得比谁都还要猛烈,理性第一次脱缰于是初现的感性如同洪水泛滥。毫无章法可言的爱情才是真正令人无法招架的。

  

  不可能有人抵挡得住御影玲王全心全意的爱的。我想,百无聊赖地抵着下颚,视线穿过窗户落到球场上形影不离的两人。差点就被那双眼睛蛊惑的我大概是最有资格说出这番话的人了。

  

  啊,背起来了。我有些意外又不是太意外。那个目中无人的人,世界裡从来不存在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于是能进入他眼裡的人轻易就会成为他世界中的唯一,毫不顾忌他人目光。

  

  但过度浇灌的爱意是会让人溺死的,玲王啊。我难得以未婚妻的身份在心裡轻叹。他理应是不需要我的这份提点的,他比谁都更应该清楚这个道理……你的爱情註定是不自由的,只能是被绑在一次又一次的商业计算之中任人摆佈争夺的商品。你放任感情这般溃堤又叫对方往后要如何自处呢?他能接住这么厚重的爱意连带着背后应有的代价吗?以后你要为了自己的身分瓜分这份爱的时候他又能承受变轻的爱情吗?我不介意你拥有爱情但他又是否会同样不介意你永远都挂着一个名义上不是他的妻子呢?

  

  可是,谁让爱情让人盲目呢。我是不会自讨没趣地去劝说,最后徒落个善妒的莫须有罪名的。

  

  白宝的足球社在御影玲王和凪诚士郎的带领下百战百胜,沉迷在梦想的奋斗和爱情之中的御影玲王甚至忘了该跟我定期“维繫感情”,我也乐得清闲。直到几个月后他终于找上我,有点抱歉(当然了,我不相信他真的有感到哪怕一丝抱歉)地对我道歉说最近冷落了我,然后久违地作出了约会的邀请。

  

  我摇了摇头,先是说了没关係,接着说:入学前我就说过了吧?在高中期间,玲王想做什么都没关係的喔。比起跟我约会,难道不是应该跟喜欢的人去吗?

  

  然后我听见了一十七年来最让我怀疑人生的回答。

  

  喜欢的人?他说。啊——我喜欢的人就是妳喔,妳可是我的未婚妻啊。

  

  ……不是吧?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御影玲王?认真的吗?

  

  当然了,我没有愚蠢到会相信那种喜欢我的鬼话,那不过是作为婚约者的他应该要说的台词,我们都心知肚明。但,他话裡的疑惑显然没有半分造假。他是真的认为自己没有喜欢的人。

  

  所以,难道这些天我看到的都是幻觉吗?那个亲自推着脚踏车接送、每日兴高采烈地唤着对方的名字、训练完了还亲自把人背回去更衣室的御影玲王是假的吗?

  

  在我陷入混乱之中时,御影玲王再次提出了约会的邀请,我甩了甩头,把那些暂时还与我无关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给甩出脑海,定睛看着他。又来了,御影玲王垂怜众生的爱。

  

  “好吧。”我说,“我这个週末都有空喔。话说,要把凪同学也约出来吗?我对他也很好奇呢。”

  

  随着简单的两个音节溜过唇瓣,那名字就似蝴蝶扇翅,轻巧地落下春天的颜色,只一瞬就点亮世界。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我在那一刻才知道我或许未曾这么直接地感受过……活着的御影玲王。他必须要理性而公平地给予爱,因为上位者的每一份施恩都有着利益衡量,怀揣着毫无意义的私心的厚此薄彼是不被允许的。但人类生来本就是蛮不讲理的。我们比谁都还要更早就被宣判死刑。

  

  凭什么只有你不是呢,我真的,很嫉妒啊。御影玲王。而你甚至对这一切一无所觉。啊、我终于懂了,正因为一无所觉所以才爱得这般毫无芥蒂吧。我曾在心裡疑惑聪明如你为何唯独对喜欢的人如此不懂分寸到伤人的地步,却原来你连最根本的事情都没意识到啊。

  

  “妳不介意吗?”

  

  “怎么会呢。”

  

  简单的约会定在了这个週末,精緻小巧的咖啡厅内靠窗的位置恰巧是舒适的四人沙发座。我在一侧啜饮着焦糖玛奇朵,御影玲王在对侧滔滔不绝地夸耀着他旁边没精打采的伙伴,钜细无遗地说着那一场场我仅浅浅地透过报导看过结果的球赛。打着约会的名义他倒是忘得比我这个对维繫表面关係毫不上心的人还快啊。

  

  对凪诚士郎这个人,我从来都没有过“被御影玲王灌注爱意”以外的认识。眼前的他在落座后也没有主动向我递出过任何话题,严格来说,他甚至没看过我一眼。睡眼惺忪的他唯一会给予注意力的对象就只有御影玲王,一头白发被不时的揉搓揉得蓬蓬松松的,偶尔打个呵欠就不管不顾地往御影玲王身上倒去,抱怨着什么好睏好累好麻烦之类的,然后御影玲王就会跟着他一起无视我的存在,用我不曾想像的温柔语气说些安抚的话。倒是顾虑一下我啊?总觉得空气都要变得比饮料还要甜腻了。

  

  当然了,主动提出想要满足好奇心的要求的人是我,似乎也没什么资格抱怨。只是凪诚士郎确实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我本以为能跟着御影玲王的野心到处称霸、还轻易就俘虏了倨傲的狮子的心的人应该是更有侵略性的类型,如今看来倒像是只被御影玲王在路边捡来的无辜小狗,被精心豢养起来于是稀里煳涂的就把一颗心都栽进去了。在那一声声理所当然的“玲王”、“玲王”的呼唤裡,不知道他又有否认真看过书在前头的“御影”二字呢。

  

  这个人啊,可是活在轻易就把情爱的模样忘掉的世界中长大的喔。他能随口就把“我爱你”说出口附带着与话语的重量相同的爱意,却连“爱”的第一笔都写不出来。

  

  我看着眼前只一直依偎在御影玲王身上的凪诚士郎,最后只是嚥下了同情。话说回来,我又哪来的资格同情别人啊,真是的。

  

  闲聊了半晌,御影玲王欠身离座上了一趟洗手间,剩下相顾无言的我跟凪诚士郎面面相觑。他在御影玲王与我寒暄时早已拿出了手机自顾自地玩着手机游戏,在御影玲王离开后,他就更没有分神的理由了。我只是一个在游戏音效中毫无用处的人形背景板。儘管我对他还有些许未满足的好奇心,但现在搭话的话,他会不会应答也是个未知数。

  

  ——管他的呢,在这种地方尴尬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凪同学。”我说,预料之内地没得到哪怕一个抬眼作为回答。我顿了一下,思考着自己该先问哪个问题,又该怎么铺垫才不会显得太过突兀……不对。从这样思考开始就已经错了。我重新开口:“凪同学,喜欢玲王吗?”

  

  啊。看着我了。

  

  似乎疑惑于我突如其来的问题,他只是一语不发地看着我,没有发话。我只好把问题问得更精确一点:“爱情方面的,那种喜欢。”

  

  凪诚士郎皱起眉,像感到麻烦一样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回答了:“喜欢喔。然后呢?”

  

  “然后……没什么然后了。”

  

  “我还以为妳要泼我水了。”

  

  “才不会做这种事啊。”我哑然失笑,“倒是我以为,你会对我有更多敌意呢。”

  

  “敌意?”他不解地歪了歪头,“为什么呢。因为妳是玲王的未婚妻吗。”

  

  “只是这样还不够吗?”

  

  “哈啊……”他叹了口气,大概是觉得我的追问过于缠人吧,视线垂下,回到了进行到一半的游戏上,我听见了枪械精准地命中人体的声音。“妳看,未婚妻不就只是这样的东西嘛。有什么好值得在意的吗。”

  

  “不就只是这样的东西”。我说啊,要是我是自尊心再高一点的女人、又或者对御影玲王的执着比现在还要多一点的话,可就真的要泼水了喔?就算抱着会被泼水的觉悟还是一脸无所谓地把心裡话直接说出来吗?这两个男人,都目中无人过头了吧?

  

  “……啊,我不是针对妳的意思。”

  

  他像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失礼,于事无补地添上了一句毫无诚意的补充。还是他真的只是想让自己的陈述句变得更精准,丝毫没有要顾及我的心情的意思呢?算了,说来主动开启这个话题的我本来就是先失礼的一方。

  

  “没关係,我知道的。”我大方得体地微笑回答。事实上,凪诚士郎说的话没有半点错,“未婚妻”这个身份没多大不了的,不过就是让御影玲王多拨上这一天给予适当的关注,但让瞎子来看都晓得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谁的身上。区区头衔还不足以争取到他那份炙热的一刻停留。

  

  “那对你来说呢,你跟玲王,又是什么关係呢。”

  

  我忍不住追问下去,多少有些心怀不轨。要是凪诚士郎回答我“恋人”之类的答案,我可会笑歪嘴的。

  

  凪诚士郎再次抬起眼,这次不是对向我,而是投向不远处推开的洗手间的门,御影玲王与他对上视线,马上弯起唇笑得欢快。然后我看见了,那日因提起名字而在御影玲王眼中点燃流星的光芒,坠落在他那双乌黑眸裡的夜空,晕开了星光点点。

  

  “——我是玲王的搭档(パートナー)喔。”

  

  

  我想,把凪诚士郎错认为无害的小狗实在错得离谱。我应该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一点——果然能让御影玲王迷得昏头转向的人就不该是什么人畜无害的生物。他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御影玲王的爱情代表的真正意义,但不论是何种模样,都无所谓。他的无动于衷是作为掠食者的有恃无恐,他不在乎御影玲王以外的任何事物也丝毫不觉得御影玲王会为了自己以外的事物而有所动摇。

  

  唉,御影玲王该不会还洋洋得意地以为自己主导着这段关係吧?就像他平时对待所有人际关係一样?明明凪诚士郎都在我面前擅自定义了你们的关係了。固执的人比起改变想法,可是首先会选择改变周遭配合他的想法喔?

  

  我看着眼前头靠着头,在手机上划划拉拉地对着什么说说笑笑的两人,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日御影玲王一脸惊讶地说着自己喜欢的人是我的模样。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或许会执着御影玲王的手,一笔一笔地教晓他,爱是多么多么难的一个字吧。像我这辈子大概已经学不会了。儘管如此还是会一直写下去,写到学会为止。

  

  不知道我又能见证多少呢——我啜饮了一口咖啡,在这无趣的人生中,我还是很乐意去追寻一切看上去有趣的事情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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